“开！”那为首的护卫不耐烦地一巴掌扇在狐涯脸上，声音清脆。狐涯被打得偏过去，脸上立刻浮现红印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娶莹独自坐在黑暗里，心里七上八，那神是什么意思？是合作？是利用？还是……陷阱？

        赎金给得足够丰厚，封家并不太把天义教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对手放在里，反倒更忌惮那些藏在暗的冷箭。能用个已经没啥用的女刺客换这么一大笔钱，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或许会觉得，放走刺客会让封家显得好欺负。实则不然，封家恶名远扬，那女刺客游街时，可是把在封家地牢里遭的罪，添油加醋地嚷嚷了一遍，什么鞭打、烙印、灌药……细节描绘得活灵活现，这羞辱，比放人可狠多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娶莹心里一，差没忍住起来，却被狐涯一个神死死住。狐涯半边脸着，却还是赔着笑：“真没人来，许是看错了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屋里只剩两人重的呼声。龙娶莹掀开被，林雾鸢蜷缩在里面，脸更白了，额上全是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这汤闻骞的派也着实嚣张，直接拿钱上门，等于明晃晃地告诉封家：对，就是我们天义教的，怎么着吧！倒像是来打广告扬名立万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林雾鸢匀了气，抛一个炸雷般的消息：“九狼山……封家派去的那队人，被人端了，全军覆没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龙娶莹扯了扯嘴角，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：“你说呢？现在咱俩算是一绳上的蚂蚱，你蹦跶不了，我也得跟着摔死。说吧，林大人，今晚又是唱的哪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所以，当封羽客旁敲侧击，试探着问起封府是否还有天义教的同党时，汤闻骞脸上堆起诚恳的笑容，毫不犹豫地、轻轻巧巧地，抛了一个名字：

见着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封羽客撩起，看了看那箱银，没说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娶莹心里猛地一沉：“你怎么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护卫见床上似乎并无异状，又见龙娶莹一副病怏怏的样，终究不愿多事，骂骂咧咧地带人退了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娶莹沉默了。把柄被人得死死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封家的人借命活着，自然怕死，边能没几个茬？”龙娶莹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去劫狱……想救那个女刺客来，”林雾鸢着冷气，“没想到……封家看守那么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汤闻骞是来赎人的，赎那个被抓住的女刺客。理上也说得通，天义教打着“替天行”的旗号，封家是了名的恶霸，被他们盯上，属于“业务范围”。况且，封家抓着那女刺客后，还特意在梦泽城里游街示众，敲锣打鼓，唯恐别人不知。天义教的人看见了，回去禀报，上若是不不顾，以后谁还肯给他们卖命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听说过‘天义教’么？”林雾鸢神里多了别的东西，“我们这些人，看不惯世间不平事。封家就是一块烂透了的毒疮，我们一直想把它剜掉。是我们的人截住了九狼山那边回来报信的人，不然，这消息早就摆在封羽客的案了。真到了那时候，你还有命在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……你？”她试探着问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禁地里有什么，我已经查清楚了。”林雾鸢语速加快，“封家很快会查到我上，我必须走。如果你想活命，想离开这个鬼地方，明晚亥时，封家禁地，等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封爷明鉴，贵府上的那位龙娶莹龙姑娘，与我们，倒是有些渊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龙娶莹还想再问，林雾鸢却挣扎着站起：“我不能久留，得在他们搜查我住前回去。”她走到窗边，最后回看了龙娶莹一，那神复杂难辨，随即影没夜中。

        龙娶莹后背瞬间沁一层冷汗，心得跟打鼓似的：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？你怎么会知这些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但汤闻骞这趟来，可不单单是为了赎人。更深一层的目的，是保住林雾鸢这个好不容易埋来的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消息是假的，对吧？韩腾本不在九狼山。”林雾鸢盯着她的睛，声音压得更低，“而且，九狼山那位大当家，早年可是挂过你的画像，扬言一百两白银买你的项上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总算把这帮瘟神送走了，狐涯跟在后面，小心地关上房门，隔着门，他深深地看了龙娶莹一，又瞥了一那鼓的被，什么也没说，默默地退到了远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缓了气，抿了抿失去血的嘴唇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：“你……信得过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天晌午，封府那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的主事厅里，来了位不速之客。天义教的二把手，汤闻骞。此人看着文质彬彬，脸上挂着恰到好的笑，把一箱沉甸甸的银“哐当”一声放在黄花梨木的桌面上，往前推了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