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茶放好金筯，启蛰犹自失神，视线寸寸上移，看到她转过来对自己说:“我是自小跟着您的，一喜一忧我最了解不过，您若是真放了，又怎会这么失魂落魄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何况……”启蛰把茶盏放，眯了眯，“龚矩以死相不要紧，他背后的人却未必不知晓当年非要亲征的原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房间里的香味淡了，山茶起揭开炉盖，拿金筯拨了拨，启蛰也无意识地瞥了过去，看见金炉中，青的瑞炭发炽的光，使得整间屋都被熏，上置香盒，意蒸腾的香气在空中瞬间弥漫。

        山茶眉宇间透一不忍，“就算不锦上添花，您也没必要自毁前程啊！我见着您从先皇后时就有的不甘，终于在这几年里慢慢平回了气，倘若这世上再有一个人知新罗一役对您究竟有多重要，那

        启蛰看向山茶意有所指，山茶目光稍动，睛飞转。

        启蛰看向前方，凝视金盆火，冷漠一哂，“龚矩这个人，就算是为他弟弟报仇，可这么多年过去，都毫无展，可见其能力平庸。新罗的事班师回朝也有一年多了，他却忽然变聪明起来，说后没有人指才怪，且他一被狱就立即自裁，摆明要阿兄难堪，他日史书工笔又不知该怎么写了，反正我已经是难逃于此，把褚辞玉摘去也是少牵连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山茶，不再争辩，然而想到市井言，又偏过去，语气有些愤愤，“明明是郭滔抗命，可如今却要您来承担残暴之名，何其不公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您的名声，还有外面那些话！”山茶仰看向启蛰，本是满心不忿，却发现启蛰目眺远方，浑然心不在焉，声音逐渐低了来，“我都不知，您何时变得这么心好儿了？依我看，殿不喜被动是真，为所迷也是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启蛰哼笑一声了，她倚靠在凭几上，眉飞挑，神如冰，“虽然不知那人是否真的挖到什么，但等别人招就太被动了，与其苦等他们不知又编排了什么再回挡，倒不如我自己手，还好控制些，左右新罗一役再没有比郭滔之举更惹人非议的了，这事一，对方即便有什么后手大抵也都废了，咱们也可以专心应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启蛰看了山茶一，半垂睫，意味不明地提了提嘴角，“你就当是吴王叔说的那样吧，人谁还没个意气用事的时候。”

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新帝登基为拿回权柄使种种手段，是哪朝哪代都少不了的，陛不会因为这事降罪殿，吃人守城之事在民间言动向也好平息——等过了这阵，随便放几个百济余党寇边残杀掳掠的事都可以让民众愤愤，而叫好郭滔举措——龚矩为这事死，要么是他愚不可及，连当年的形式都看不透，要么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启蛰淡淡一笑，拍拍她的，转看向窗外，神愈发冷漠，“他是我的将领，就算抗命，自然也是我用人不当调遣不利，这样持久的一场战役，就算我真复名，也不可能只得到好，不承担议论。我当初的想法达到了，虽然比预期多了些恶名的言，但也只是一些言，还影响不到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山茶。”启蛰终于回过神，笑了一笑，轻轻叫住了她，“龚矩吊死在狱里，难还要阿兄大肆封赏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这香熏人醉，是如此不可分离，若炭火要撤去，焉知不会伤了香料的心，好在炉盖合上，虽看不见动的火，这香气却还能持续。

        山茶惊了一，连声音都有些变形，“要么这只是个引，引咱们放松警惕，那幕后之人还有后手！”